12.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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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柚木霖趁着惠子阿姨不在家的时候，把昨天三人鞋底抖出来的沙子倒到一个玻璃瓶里。那玻璃瓶里种着豆芽，沿海的人想要吃到新鲜的蔬菜，自己发豆芽是很划算的选择。

她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听见了门外传来惠子阿姨重而急的脚步声，她不动声色地把那张收集沙子的旧报纸夹在了自己的一本书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惠子阿姨开了门换完鞋后，用一块小方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嘴里总是喜欢细细碎碎地念些事情，无数的八卦新闻就从她的嘴里飘出来，充满了整间海边的小木屋。

惠子阿姨告诉他们，今天织田先生可能会来看看他们，连带着还有那个织田先生的样貌比明星还要好看的青年朋友。

柚木霖心想着最近太宰治来他们这里可真是太频繁了。

“霖要好好打扮一下哦。”

惠子阿姨朝她挤眉弄眼。

霖抬头颇为不解风情的看了看她，可能是因为性别相同的缘故，惠子阿姨总对她说一些过于劲爆的八卦。这些天来，她已经对山崎寡妇和藤村售票员一家的事情烂熟于心。

惠子阿姨简直是个讲故事的天才，特别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能够勾起人内心的下流的好奇心的故事。所有人都会因为那些故事露出隐秘的笑容，所以惠子阿姨一说话，空气中常常会出现快乐的气息。

前提是你不是那个故事的主人公。

她讲故事的秘诀在于添油加醋，凡是正常的故事从惠子阿姨嘴巴里说出来总是能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符合群众想象力的故事。幸介和克巳前段日子常常说一些关于她和太宰治的闲话，经惠子阿姨一讲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流言。

柚木霖含着雪糕翻了个白眼。

看着霖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惠子阿姨推了霖一下。

“今天是你来这里一周年啊，织田先生说要带着朋友来看看你。还叫我做草莓蛋糕给你吃。”

霖的心里咯噔一下，嘴角牵了牵，小腿一蹬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有草莓吃吗？”

她舔了舔嘴唇，十分开心。

“贵的要死，都够给你买件裙子了。”

惠子阿姨摆摆手，嘴角却带着笑，“你好好打扮一下，等会大家都要来看你。”

霖红着脸咚咚咚地进了屋子。她把要穿的衣服摊开在床上，又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一本相册和一个小相机。

原来已经快过了一年了。

***

当晚八点，柚木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跑去开门，发现那时常在露pin酒吧里喝酒的三人都来了。小木屋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三人依次向柚木霖献上祝福与礼物。

“生日快乐，霖。”

安吾的礼物是一本笔记本，“应该会对你调查青色彼岸花有帮助。”

坂口安吾昨天去古玩市场“钓鱼”的时候，意外的找到了一本一摸到就开始在自己脑海里大喊“找青色彼岸花”的奇怪本子，便花钱买了下来送给霖。

“研究的时候要小心一点。这东西邪门的很。”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要记得告诉我们。”

安吾叮嘱道，秀气的面容带上了几分严肃。

柚木霖点头说是。

“生日快乐，霖。”

织田的礼物是一套高档的水彩颜料，他的脸有些红，应该是来之前喝了点小酒。

织田在超市购物卡和水彩间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后者，然后工资卡瞬间缩水。

“霖，恭喜你……”太宰的恭喜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仿佛后面随时都要加一句“恭喜你离入土为安更进一步。”

他给霖的礼物是两块绿宝石。

太宰治这两天的爱好是和港口黑手党里的一个土豪打弹珠，想来应该是事发匆忙，从衣服口袋里随意拿了两颗“子弹”过来充数。

“拿着玩吧。”

他点了点头。

他浑身上下都包满了绷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古埃及木乃伊实验的失败品。只剩下一张俊秀的脸蛋露在外面，因为疼痛，泪水不停的流出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柚木霖很想吐槽太宰治的节日装扮。

“为什么要在我生日这天自杀？”

她问，脸色有些发臭。

太宰治笑得隐秘，他扬扬眉毛，说是为了庆祝。

他说这话的时候凑的很近，即使是打扮成了这么糟糕的样子，他仍然好看极了。柚木霖被他这突然的靠近搞得有点脸红，于是假装镇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两颗宝石郑重其事的放到了口袋里。

她一一谢过，又拥抱了三人。

上桌后，太宰带来了他上次为了自杀而做出来的坚硬的豆腐块，意外的好吃。

“据说，压豆腐的东西重量越重就能做出越坚硬的豆腐，但是一开始拿的石磨盘都把容器压塌了，只好又定制了一个石头做的容器用来做豆腐。”

太宰治说他还想做一根可以用来自杀的面条。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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