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灯塔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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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摩托在锈蚀的高速公路上碾过第17具机械犬残骸时，周墨的义眼突然渗出细小的电火花。他扯下战术手套，露出机械臂与血肉接驳处的结晶化纹路——那是核心存储器解析时产生的量子共振，正在将ts-00的部分记忆烙进他的神经回路。

“解析度突破30%，”林瑶盯着掌心悬浮的晶体投影，半透明的全息日志上爬满虫文与人类基因图谱的交织，“1995年3月，母亲在实验记录里写：‘Ω的第一次胎动与虫后心跳同步，她的子宫正在孕育能连接两个种族的桥梁。’”

艾琳突然猛拽车把，摩托在废弃的广告牌阴影里急停。前方三公里处，议会的“净化者”舰队正用紫色光束犁开大地，所过之处，刚刚发芽的无辐射麦田瞬间枯萎，露出土壤下埋着的金属标牌——“ts项目胚胎运输通道入口”。

“他们在摧毁所有和Ω计划相关的地标，”艾琳的指尖划过护目镜，调出从核心存储器里提取的地图，“灯塔坐标显示在旧气象塔下方，而那里现在是议会的二级净化区，地表辐射值足以融化防辐射服的密封胶。”

周墨的机械臂咔嗒折叠成探测形态，金属触须插入地面：“地下二十米有生物信号反应，频率和林瑶的共生体一致——应该是胚胎库的维生系统还在运转。”他突然顿住，义眼内侧的ts-00编号在晶体光线下格外刺眼，“当年ts-00被拆解时，议会把他的核心存储器分成了七块，我手里的这块……可能藏着开启胚胎库的密钥。”

林瑶抚摸着《雪莱诗集》里夹着的金属钥匙，钥匙末端的六边形凹槽与晶体边缘完美契合。记忆突然闪回至核电站核心区，图书管理员虫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时，她“看”见的那个装满胚胎的培养舱——每个舱体上都贴着标签，“ts-Ω-01”到“ts-Ω-99”。

“他们用我的基因克隆了99个胚胎，”她的声音混着晶体嗡鸣，“而‘灯塔’，应该就是这些胚胎的庇护所。”

净化者舰队的轰鸣声逼近，艾琳从医疗包里掏出三支荧光绿药剂：“这是用你的血液培育的共生体抑制剂，”她避开林瑶的视线，将药剂塞进对方腰带，“议会的扫描系统能识别虫族信息素，我们需要你暂时……隐藏女皇印记。”

周墨的义眼突然锁定左前方的废弃加油站，七道残影正从锈蚀的加油机后包抄。那些身影的关节处闪烁着与机械犬相同的红光，但胸腔部位嵌着的不是芯片，而是跳动的虫族核心——那是议会最新的“混种士兵”，人类躯体与兵虫外骨骼的畸形融合体。

“保持移动！”周墨的电磁手枪爆发出蓝紫色电弧，第一发子弹掀飞了混种士兵的下颌，露出里面蠕动的口器，“他们的神经中枢在心脏位置，用燃烧弹！”

林瑶刚掏出燃烧棒，后颈的共生节点突然传来冰锥般的刺痛。她“看”见了混种士兵的视角：视网膜上跳动的红色瞄准框里，三个热源被标记为“Ω-001（宿主）”、“ts-00a（叛逃医疗官）”、“ts-00残片（污染载体）”。

“他们的脑波被虫巢主脑篡改过，”她将晶体按在燃烧棒顶端，淡绿色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银蓝，“这些士兵……原本都是辐射区的流民。”

银蓝色火焰舔舐混种士兵的瞬间，他们的外骨骼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林瑶看见其中一人胸口的编号——“f-237”，正是三天前在废电厂分给她半块压缩饼干的老猎户。愧疚如潮水涌来，她的指尖无意识划过吊坠，银蓝火焰突然失控，在地面烧出直通地下的裂缝。

“干得漂亮！”周墨拽着她跳进裂缝，艾琳紧随其后，上方的混种士兵在火焰中集体僵化，“现在我们省了钻地设备——但下面的辐射值……”

防护服的警报器几乎在落地瞬间炸响，林瑶的视线穿过弥漫的辐射尘埃，看见环形大厅中央矗立着百米高的生物柱，上千个培养舱像蜂巢般嵌在柱体表面，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裹着菌丝的人类胚胎，他们的眉心处都闪烁着与她吊坠相同的绿光。

“第37号培养舱！”艾琳突然指向生物柱中部，某个舱体的维生液正在剧烈波动，“那是……当年从你子宫里取出的初代胚胎！”

林瑶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滞，舱体上的标签清晰写着“ts-Ω-00”，胚胎的手指正隔着玻璃与她的掌心相对，小小的眉心处，六边形光斑明灭如心跳。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五岁那年的手术台，母亲流着泪说“对不起”，而主刀医生的怀表链子，正是现在挂在艾琳颈间的那枚。

“你骗了我。”她转身盯住艾琳，吊坠的光芒在防护服表面勾勒出尖锐的菌丝纹路，“当年根本不是什么胚胎剥离手术，是议会把我的孩子抢走，改造成了第一个混种士兵！”

艾琳摘下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突然翻转，露出背后刻着的手术日期——正是林瑶“流产”的那一天，下面还有行小字：“Ω-00存活，但被植入议会控制芯片”。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母亲让我保住你，而我……只能看着他们带走胚胎。”

周墨的机械臂突然卡住生物柱的升降梯，义眼在扫描培养舱时发出蜂鸣：“这些胚胎的基因链都被改写过，他们的脊髓里嵌着虫后神经元，大脑表面刻着议会的控制代码——除了第37号舱，那个胚胎的基因完全纯净，就像……”

“就像直接由女皇与人类共生诞生的纯血种。”林瑶的指尖贴上ts-Ω-00的培养舱，吊坠的光芒与舱体共鸣，维生液里的菌丝突然化作母亲的影像，“Ω计划的真正目的不是制造武器，而是培育能统一两个种族的共生体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