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闻故人

这是……什么意思？

彼时正午刚过，借了遍野桃花的影子，只有稀疏几束光线落下，似星河垂落入001的眼瞳。

他的眼睛，确实生的很好看的。

楚昼漫游天际地想道，暗暗唾骂自己，还说黄药师如何如何，他不也是颜控一个，否则哪能盯着别人眼睛好半天也不挪开。

仔细瞧瞧，001的五官并未有那么冷漠，比起这一个清冷的形容，他似乎比五年之前，更加生动了些。

几乎错让楚昼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真真正正的人。

“师兄！师父！程姑娘找我们去内院呢。”

楚昼回头，小师弟笑眯眯地走上前道，不动声色隔开二人距离。

“大约是情花毒的事，”楚昼收回手，摸着下巴道，“程姑娘有心了。”

“是了，我们快过去吧。”

他笑得灿烂，心情似乎很不错。

楚昼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小师弟用眼尾瞟了面无表情的001一眼，幅度极小，似乎只是眼光流转，并未刻意，又人畜无害笑道：“没什么，师兄，只是想到……算了，没什么。”

放在平时，楚昼肯定会问个究竟再打趣几句，但先前他与师弟毕竟……发生了些颇为不愿回想的事情。于是他便没有追问，只点点头，任由杨过拉着他走了。

桃花岛内的院落自然雅致无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桃花满地。偶尔走动的仆人亦是个个眉清目秀，好奇地盯着他们打量。

还有胆大的凑上前，问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楚昼，三人是不是黄岛主新收的徒弟。

看来黄药师的颜控，也已经人尽皆知了。

问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女娃娃，还未长开，已能窥见日后清丽可人的模样。

楚昼对于小朋友，向来是很有耐心的，他蹲下来解释道：“哥哥们不是黄岛主的徒弟，是前来拜访，有事相托。”

女娃娃头顶上浮起“桃花岛初级弟子丙”的熟悉字样，眨了眨眼：“那哥哥们就是客人啦？”

桃花岛初级弟子丙，和全真教初级弟子甲，多么同病相怜的路人甲名字。

楚昼登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动，温声道：“也算是的。”

“是客人就好了，”女娃娃拉着楚昼袖子，左看看右看看，附耳小声道，“师父新收的徒弟，都要被大师姐欺负，她可凶了，动不动就骂其他师兄师姐，还让我们端茶倒水，给她捏肩捶背，做不好也要挨骂呢。哥哥们不是新徒弟，那就不会被她欺负啦。”

楚昼被这小娃娃认真模样逗笑，问：“大师姐这么厉害吗，其他徒弟都不反抗她？”

女娃娃委屈道：“程师姐说，大师姐是师父女儿的女儿，亲上加亲，师父才不会罚她呢，我们反抗了，反倒被她报复。”

性格温和的程英哪里会背后嚼他人舌根子，就算所谓的大师姐是那飞扬跋扈的郭芙，程英也不会这么说。

这小女孩，绝不是偶然出现这里。

楚昼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小朋友，你怎么不在内院，和其他师兄师姐一起？”

女娃娃机灵道：“我听说岛上来了个好漂亮的哥哥，特地偷跑出来看看呢。”

这话倒是真的，楚昼侧眸看看“漂亮哥哥”001，笑得更开心了：“那你觉得他漂亮吗？”

“漂亮！好漂亮！阿丙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女娃娃望向001的眼里，简直是有两颗小星星不停闪烁。

001：“……”

看，又来一个迷妹。有其师，必有其弟子，这小姑娘也是颜控一个。

楚昼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头，纠正：“既然知道是哥哥，就不能用漂亮来形容，那是说女子好看的。形容男子，可以说帅气，俊，断不可以用漂亮。”

“嗯嗯，白衣服的哥哥很俊，”小姑娘道，“哥哥，你也很俊！”

楚昼失笑，这小姑娘，也太可爱了。

杨过蹲下身，凑到小姑娘眼前，不服气道：“小朋友，我不俊吗？”

女娃娃认认真真端详了面前人五官半晌，总结道：“你长得好凶哦，哥哥，虽然也很俊，但是阿丙不喜欢长得凶的。”

吃遍江湖的潇洒少侠杨过断未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娃娃嫌弃，愣在原地。

而他的师兄已颇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师弟……她说你长得凶……”

女娃娃还认真道：“白衣哥哥的眼睛，鼻子，嘴巴，哪里都好看。青衣哥哥眼睛下的痣好好看，至于你……勉勉强强吧。”

勉勉强强的杨过回过神，咬牙：“那大师，请你说说，我哪里勉勉强强了？”

“嗳呀，好凶呀，生起气来更凶了，阿丙不喜欢，”小姑娘十分聪明，躲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昼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像青衣哥哥就很好呀，好温柔，还会教阿丙说话，从来没师兄师姐教过阿丙呢。”

拦下气鼓鼓的小师弟，楚昼道：“好了，和小娃娃计较什么。”

杨过可怜巴巴道：“师兄……你说我长得凶吗？”

楚昼摸摸小金毛的毛：“当然不凶了，还很帅呢。”

“听见没有，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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