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正式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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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本阵，三日月尚未返回，但任务状态已经从五分之四变为完成，说明他那边也进行顺利。

德川理一盏盏点亮庭园里的石灯笼，让庭园里多了几分有人居住的气息。本来在对屋里织布的鸟童子听到动静放下梭子，捧着新缝的衣物从房间里赶了出来：「为大人缝了一领汤帷子，您看看合不合用。」

所谓汤帷子就是浴衣的前身，平安朝的贵族入浴时或入浴后穿着的麻织单衣。

鸟童子缝衣用的衣料是兵法所在她达成隐藏任务之后发放的任务奖励之一。因为现下是七月，鸟童子从满满一箱衣料中选了符合季节的女郎花袭色麻织物，纹理是新月形状的芝草与点缀在芝草上方的露水，给人仙气缥缈又风凉清澈之感，缝合处的针脚紧密整齐，大小目测起来也正合身。

「谢谢，我很喜欢。」

正想沐浴就来了浴衣，德川理伸手抚了抚鸟童子手感极好的小脑袋：「衣服这么软，捣了很久吧，辛苦你了。」

麻织品强韧抗水，凉爽透气，既不容易受水侵蚀而发霉，也不会像绢布一样吸了汗就贴在身上，是很适合在夏天穿着的衣料。唯一的问题是麻纤维质感粗糙生硬，穿在身上有些难受。

德川理手上的这件麻织浴衣摸起来柔软平整，应该是这只妖怪童子用木杵在砧板或是石头上一寸寸仔细敲软的结果。本来七夕至中秋就是传统的捣衣时节，唐人诗中所言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便是说此种场景，想象鸟童子拿着木杵像兔捣年糕捣衣服，画面也有点让人怜爱。

「些、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背地里付出的努力被主人一眼看破并肯定，鸟童子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生动形象地阐释了何为小鸟依人。

告别鸟童子，德川理带上新入手的时令浴衣去了汤殿。

她的家具币不够，既买不了抬头就能仰望星空的露天温泉池，也买不了小型室内温泉，只购置了兼具平安风情与实用性的单人桧木浴缸。激活汤殿内的灵力阵，点燃灯台上的灯芯，香炉里的熏香料，再放下四壁的竹编御簾、绢制布障，水汽便在室内蒸腾起来。

（还是改良版好。）

如果完全按照平安时代的风格来，一个人很难完成一次沐浴，单是清理头发就要有侍女的帮忙，古代的贵族需要专门的休沐日来完成沐浴便是这个道理，不过兵法所提供的改良汤殿就不会有这个困扰。

德川理先在汤殿内的脱衣所脱了衣服，接着到有花洒的淋浴房做了全身淋浴，洗了头发，继而把头发擦到半干，盘起来用毛巾包好，最后将浸湿的热毛巾敷在脸上，身体浸入放满热水的桧木浴缸，顺便伸手把浴缸边的小沙漏翻了过来。

沙漏里的砂砾是十分钟的量，专门用来为泡浴计时。

感觉在不断蒸出水汽的热水里泡到浑身酥软放松之后，德川理揭开脸上的毛巾，看了眼沙漏，上方的玻璃漏斗里也差不多流尽。她从浴缸边抽了一条浴巾裹住身体，回到相对干燥的脱衣间，换上鸟童子仔细捣过的芝露纹手缝浴衣，走出汤殿。

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让人有种重获新生之感。

「晚上好。」

回到寝殿，德川理敲敲云外镜，本丸执务室的景象出现在画面内，「有个好消息，要听听看吗？」

镜子另一面的付丧神没有回答，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清正端丽的面容上神色微怔。

德川理蹙起眉毛：「这两天都守在执务室吗？」

执务室一角的时钟指在凌晨两点，而付丧神身上的华美军服依然一丝不苟到衬衫领口的领带、胸前的流苏、制服上的纽扣，和每天早上在执务室看到他时一样完美到无懈可击，再想到一打开通信就看见他出现在对面，不免让人担心他是否对自己要求过度，「合理休息这种事不需要我下命令吧。」

「感谢您的关心，但在此之前，还请您多关心一下自己。」

他回过神，向来温和的眉目微微敛起，话语极尽简洁，在维持礼节的前提下没有一字多余：「您是要说先行战全部达成了吗？恭喜您达成任务。若无计划变更，我即去通知那两位做好出阵准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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