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六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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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武神扯了扯姬瑶神女的彩锦缎，小声地的嘟囔了一句，“快别说了，水镜通灵，他定然也能听见。”

姬瑶神女鄙夷地睨了武神一眼，抬手一挥袖，悄然出现在几步之外。

下一秒，伴随着娇俏少女婀娜身姿，幻变出一个吊在祥云之上的青藤秋千，薄如蝉翼的裙裾随着晃动，幽幽垂荡在空中，搅乱一小撮微云。

姬瑶神女只是眸光灼灼的凝着水镜中不断变换的一幕幕，某些复杂漠然的情绪，终显露端倪，她将手中的菩提花往怀里一丢，胳膊别着藤绳，眼眸一弯，笑比河清。

“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日，就像百川异源，而皆归于海。”

她不明白爱这种东西，为什么让一个俯视苍生的神，眼眸深处浮现哀伤与无力，而后企图颠覆这六道法则。

天地之合和，阴阳之陶化万物，自降世来，老头就告诉他们，神当闭五感，绝六欲，可却无人教神如何去赤诚的爱一人，毫无保留。

武神举手投降，后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还有些阵痛，神海中登时蹦出上回打架的场景，眸光中闪过一丝心虚，登时化为一道实形有力的光，一下子震碎了水镜。

“你干嘛？”姬瑶神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武神，眉间神印蓦地亮了几分，大有凝聚神力打架的意思，就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愠怒。

统共就这一个戏台子，还被毁去了，她的乐子啊……

不开心，打一架！

听到这话，武神往后退了几步，顿了顿，“神女，老头有令，我们不能干涉。”

姬瑶双手叉腰，纤细羽睫尾端开着一朵合欢色泽的娇花，为她的怒意平添了一丝清冷，“我又没干涉。”随后想到些什么，语气渐软，旋即找补起来。

水镜蕴含上清境的气运，是要影响凡人命数的。

这也算是……变相干预，何况那人小家子的很。

“干涉又如何，上次我还替老头给他送了压制天赋的银戒，不看佛面也得看他的面吧。再说了，我们几个在上清境中相看生厌，凡间还有话本折子打发时间，我们上清境为何不能搭戏台，为何不能看。”

“神女说得都有理。”武神行了个虚礼，遁逃了。

顷刻间，漫无边际的上清境再次被冷冽如寒冰的孤寂气息所笼罩。

姬瑶神女叹了一口气，长而翘的睫毛倾覆下来，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右手竖起，飞速地捏了一个法诀，指尖光茫迸出，刹那间冲向水镜碎片，宛如一个转瞬即逝的流星。

看都看了，不如就推他们一把。

苗疆，刑罚堂。

一袭黛蓝色苗服，面容冷酷的大长老背身站在唯一光亮处。

缓缓转身，冷眉紧拧，眸光骤缩，终年不离手的手杖在一片死寂中发出诡异声响。

顷刻间，姜至就察觉到了四肢百骸仿佛被无数银针刺入，如同烈火焚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心口狠狠一震，口中溢出一大口鲜血，她眼眶通红，面色苍白，整个人没入黑暗中，像是一件被随意丢弃的残次品，支离破碎。

两个一身黑衣的手握玄铁的暗卫上前，死死扣押住姜至的两臂，将她摁倒在地，一把锋利的匕首肆无忌惮地擦过脸颊，勾勒出一抹靡丽的妖红。

大长老如寒冰般的目光，斜视射向了她，幽幽地把玩皮鞭，不动声色，却可怕至极。

“左使，我将你带回来那日，是否同你说过，殿下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说过。”

“那为何殿下还在转世礼期间，受如此重伤！”大长老蓦地将手中皮鞭狠狠地甩向她，空气似乎被撕开一道口子，发出呼呼声，飘渺沉音，回响在刑罚堂。

姜至朱唇微抿，脑海中不断闪现刹那光影，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属下知错。”

记忆中，她同裴景淮在宫中通过皇后娘娘找到了苗疆遗址的线索，开启了某处阵法。

在铜门前又见到了一位神秘男子，那人，唤她江阴。

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那人是谁？会是仙主吗？

再然后，他们便被门中的灵力漩涡给吸了进去。

命脉中的灵力会在遭遇攻击时出现护主，姜至却发现灵力没有丝毫波动，就好像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一般，于是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白衣倏地洇出血痕，伤口汩汩直流血。

刑罚堂中暗卫全部穿着黑衣，而入其中受罚的人无一例外俱是白衣，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显眼，显伤，既可以防止他们逃跑，还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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