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LIL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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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掌声和口哨声中，艾丽卡率先上台，她与乐师沟通了几句，见乐师对伴奏点了头，便开始演唱一首在整个巴托奇亚王国都很有名气的民谣。那是一首关于水手和他心爱的姑娘的歌，在她甜蜜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之中显得格外深情。

接着，劳拉上台跳了一支结合芭蕾的波列侬舞，她姿势优美，在柔软和力道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看得出是精心练习过，只是她的身材并不是很适合这类轻盈的舞蹈，跳得略微吃力了一些。

而戴安则是现场创了一幅风景画，她凭记忆画出了商会的花园，竟然分毫不差，大家也都啧啧称奇，玛丽更是当场决定将这幅画挂在舞厅里为纪念。

赛可看见三个小姐各显神通，不由得有些替茹比担心。如果她选择了她们的表演方式，即使更为出色，恐怕也难以说服他人。现在只能希望她不是认真的想要表演吸血鬼战淑女了。

到了茹比，她仍然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几位姐妹已经表演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就算了吧？”

自然，这样只会让玛丽更加坚信茹比会出丑，“她们都表演了，你不表演未免不太公平。你放心，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这……”茹比犹豫着，“那我想要借一样特殊的乐器……”

玛丽有些不耐烦，“你说就是了。”

茹比于是手指向窗户边，几乎隐藏在窗帘后面的那架有些古老的风琴，“我想要借那架风琴。”

玛丽心中暗笑，那架风琴放在那里可是有年头了，连能不能发出声音都不知道。茹比想要出奇制胜，与众不同，这回可要看个笑话了。她忍住笑意，用温柔的嗓音说，“好孩子，那你就用吧。”

茹比闻言，满意地笑了笑：只要你愿意借琴给我就好。

她走到窗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所有的灯全都吹熄。接着落座打开琴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琴键，开始弹奏一首圣歌。

庄严而丰满的声音响起，风琴就如同历经沧桑，沉淀智慧的老者一般，奏起了优雅的旋律。茹比的声音紧跟其后，清泠而稚嫩，却毫无违和地与风琴声融为一体，仿若天之合。

她以古老的语言唱到：

【义人的口道出智慧

义人的舌诉出正道

经历试炼的人得到福气

因为试炼过后

他必得生命冠冕

耶和华圣火怜恤

啊

何等神圣何等安详

何等慈爱何等舒坦

啊

洁白若百合

】

她身后的彩绘玻璃窗上，画有繁复的十字架，身披白袍的大天使和众多小天使。他们脸上带着或悲悯或温柔的笑，将柔和的眼神投射在茹比身上，为茹比的银发涂出一片片透明的颜色。这一切结合在一起，令此时的茹比如同圣坛下虔诚的唱诗班孩童，又像依偎在耶稣脚边的羔羊，无辜而纯洁。赛可听着她一次次地吟唱洁白如百合，看着她轻轻抚着琴键，踩着踏板，他不由自主地覆住了胸口，心里仿佛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般，让他心情激荡得不能自已。

一曲结束，风琴的声音好像仍然在舞厅中回荡，半晌，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茹比起身行了个屈膝礼，回到人群之中。

直至玛丽宣布了舞会结束，还是有很多人沉浸在恍惚的状态里，使得舞会散场的过程几乎有些冷清。玛丽自然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茹比：用奇怪的表演出风头，又将舞会的气氛弄得乱七八糟。刚才的音乐让她有些汗毛倒竖，想到之前赛可与她的一些小动，玛丽简直要怀疑，这个女孩子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巫术来摄人心魄。只是，她演奏时那不容侵犯的模样，又让玛丽不敢胡乱猜测，真是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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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风琴是制造风琴的大师，史塔特所做，由大型的教堂风琴改良而成，不但音色优美，更不像一般的教堂风琴那样难以操。你是知道这些才决定弹这架琴？”

独自走在路上的茹比，听到赛可的声音，回过头去。她双眼中泛着水润的泪光，使红色的双眸看上去无比潋滟。只是一瞬间，她就眨了眨眼，回复到平常的样子，又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吓了一跳吧？其实，我的那位熟人与史塔特也是相识的。流星街……的教堂里，有他制造的一架大型风琴，而那首lilium则是我们都会唱的。”

“这样啊。”

赛可决定不追问史塔特的事，“不过……大型风琴？那你是怎么认出这一台是史塔特的品呢？”

“嗯，是……气息吧？都散发出让人想要演奏的，舒适的气息。每次弹奏他的琴，我都觉得像泡着热水澡一样，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很舒服。”

茹比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

“气息么……”赛可思考了片刻。“对了，你今天都没有……去觅食吧？没关系么？”

“嗯，每次弹史塔特做的乐器，就有种被治愈一样的感觉，也就不用吸血了。我也是认了出来才临时决定要表演这个。”

“那真是太好了。”

赛可松了口气，“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还好还好。对了，你麻麻有没有被气炸毛啊！我打脸打的很爽有木有？既然她准我用风琴，可就别怪我破坏舞会气氛了，噗哈哈。”

茹比不怀好意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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