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苻氏据秦 冉闵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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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冉闵建魏之后，赵之诸部或依冉闵，或往襄国投石祗。惟蒲洪、姚弋仲以为关右形胜之地，退可为守，进可雄视天下！于是各自盘算着怎么占据关中！

姚弋仲闻说关中流民大多于枋头归顺蒲洪，以为蒲洪将借之以取关中，若不早除，必成后患。于是派其子姚襄帅众五万前往征讨蒲洪，顿军枋头。

蒲洪闻姚弋仲派兵前来，召帐下诸将议事，蒲洪道：“姚氏来兵犯我，以其欲据关中而有之，若其得志，则吾属无类矣！”

帐下将军雷弱儿上前道：“姚襄数称勇略，有孙策之名，又携必胜之众，势不可轻也！”

蒲洪道：“姚襄虽素传盛名，而无其实，类赵括耳。且吾独畏姚弋仲，弋仲不亲来，吾军无忧矣！众勿复言，敢沮者斩！”于是蒲洪亲自帅军出战，帐下众将士见蒲洪年过花甲，仍老当亦壮，均士气百倍，奋勇而当先！

两军对垒，蒲洪骂道：“无知羌儿，岂敢帅军袭我，尔父老不堪用邪？”

姚襄回道：“狂妄氐贼，灭尔岂需父帅！”言罢，擂鼓，进军，身当矢石。

蒲洪亦不退缩，拍马提戟向前，前后三战，枋头城外已然是尸横遍野。

蒲洪回到帐中，看着满身的血污，和被乱刀划破的铠甲，叹道：“人言姚襄勇略，其言果然非虚，姚弋仲可谓得后矣！”

然后又转身问道：“此战军中人马损失几何？”

雷弱儿如今已是发散身伤，忍痛道：“此战两军皆伤，我军中将士死伤两万余人，众士卒皆怅然无斗志！”说完之后终于倒下。

这时蒲洪才知雷弱儿身上有伤，赶忙派人将其送去诊治，然后对帐中众将道：“此战虽恶，然姚襄所亡，亦不少于我等，若就此怯战，则关中非我能有也！望诸君再勉力一战，以定成败！”

而在姚襄帐中，姚襄正看着关中地图而暗暗流泪，他知道现在他已经无力再与蒲洪一争长短了，将来这若大的河北可能再难有自己一展才华的地方了！因为自己带来的五年精兵已然不到两万了！

如今这帐中诸将都在谋划着如何快快撤兵，保住这余下的兵力。而自己首战告败，若再战不胜，以后恐怕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了！

于是姚襄趁夜，谕令众将士道：“今日恶战致此，再战不智，且暂回襄国，再徐徐图之！”众将已无战意，见即将撤兵，都似打了胜仗一样欢呼，称赞姚襄圣明！而姚襄的心里却是吃了黄连一般，苦至心肺！望望那西边的高山，姚襄垂着头率部离去！

第二日，正准备再来一场决战的蒲洪见姚襄撤军，便知他可能损失比自己还重。于是大喜过望，设宴军中，大庆三日！

宴后，蒲洪宣告三军，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又以谶文有草付应王，及其孙坚背有草付字，遂改姓苻氏。

又以雷弱儿为辅国将军；梁椤为前将军，领左长史；鱼遵为右将军，领右长史；段陵为左将军，领左司马；王堕为右将军，领右司马；赵俱、牛夷、辛牢皆为从事中郎；氐酋毛贵为单于辅相。

苻洪既胜姚襄，声势渐隆，有争中原之志，于是便驻兵枋头，以观形势。

这时赵降将麻秋进言道：“冉闵、石祗方相持，中原之乱未可平也。不如先取关中，基业已固，然后东争天下，谁能敌之！”

苻洪闻言，也觉得先巩固根基，再争霸天下才是正途，于是渐渐收兵，准备西向入秦中！

这一夜，麻秋在帐中辗转难眠，心想我本是赵国委重的大将军，而今却在苻洪帐下做个军师将军，简直是辱没了自己。又想如今苻洪帐下众将皆不是我的对手，若是除掉苻洪，将其大军揽入帐下，到时驰骋中原，一统天下也非不能！

于是麻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铜瓶，痴痴地望着，想起当年遇到的一个术士所说：‘此药但入口一丝，立死无救！’嘴角微微上扬，想是看到了辉煌的将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数日后，苻洪再次大宴众将，吃的正欢，忽然麻秋说是内急，要去帐外小解。众人正是吃得高兴，也不在意，只是叫他速去速回，唯有苻健在一旁看到麻秋神色似乎有些紧张，虽然暗暗怀疑，却也没有证据，不敢随意张扬！

只见麻秋回来后，帐外又有人送来一壶酒，麻秋坐在席上，眼睛一直望着酒壶，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样。忽然随着酒壶麻秋与苻健对视，像是被惊吓住一般，麻秋猛的转头，又极不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酒肉吃了起来！

坐在位子上的麻秋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瞟着苻洪，知道看到苻洪将壶中倒出的酒一口饮下，这才定了心，拿起桌上酒肉尽心享用！

这麻秋也是心急，没过一会儿，只见苻洪便倒了下去，他以为苻洪已死，便跳将出来，说道：“苻洪叛赵，其罪当诛，今尔等弃贼归正，便可免罪！”

苻健见麻秋如此说，便知是他害了苻洪，于是提刀跃起，从背后一刀结果了麻秋的性命。

这时苻洪又勉力撑起身子，对着苻健道：“吾所以未入关者，以为中州可定；今不幸为竖子所困。中州非汝兄弟所能办，我死，汝急入关！”说完便毒发而亡！

于是苻健以父命统摄其军，为得晋室支持，苻健去除苻洪所称大都督、大将军、三秦王之号，而领晋封官爵，并派其叔父苻安到建康告丧并请朝廷赐封！

当是之时，杜洪据长安，自称晋征北将军、雍州刺史，关西之夷、夏百姓皆前往归附。而自从知苻洪于姚襄大战之后，知其不久便要攻入关中，于是严兵设备以待之。及闻苻洪死，稍有懈怠。

苻健刚刚接手枋头之军，自知根基不是很稳，但又不敢忘记苻洪死前的嘱咐。于是对外称受赵官爵，并在枋头营建宫室，又令境内百姓在枋头城外开土种麦，示其无西向之意！

帐下军民有知苻健乃是虚张声势，便阳奉阴违，不前去耕种，苻健知道后，先骂道：“尔等无知，乱我大计！”然后将这些人全都退出斩首，于是军中莫敢违逆苻健之意！

苻健知帐下将士可用，便自称晋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雍州刺史，帅众西行，起浮桥于盟津以济。

又遣其弟苻雄率步骑五千入潼关，兄子苻菁自轵关入河东。苻健握着苻菁的手道：“事若不捷，汝死河北，我死河南，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过桥之后，焚桥，自统大众跟着苻雄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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