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魄锁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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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池的穹顶在陆鸿的狞笑中寸寸龟裂，青铜罗盘碾碎漫天血雨，化作千万张獠牙密布的鬼面。陆昭的龙脊阵杵迸溅出火星，玄武虚影的哀鸣震得池水逆流成瀑。他攥紧南宫璇所化的冰剑，剑锋上凝结的霜花忽然映出母亲消散前的唇语——那未说尽的“玉虚宫地脉”五字，竟在寒玉台上灼出焦痕。

“父亲！”陆昭喉间滚出嘶吼，龙角上的星纹骤然发亮。他挥剑斩断扑面而来的鬼面，碎冰中竟渗出南宫璇的血香，“您将孩儿当作饲喂恶尸的器皿时…可曾有过半分悔意？”

陆鸿的身影自罗盘中央浮起，黑袍下涌动的血管泛着青铜锈色。他指尖勾动星盘命线，池底顿时升起九具冰棺——每具棺椁中都封存着陆昭一具轮回身，心口皆插着半截桃木剑：“昭儿，你该感谢为父。若非用三百世情劫淬炼你的魂魄，如何承得住烛龙精血？”他抬手扯动虚空中的血契，陆昭顿觉灵台剧痛，前世记忆如毒蛇撕咬神识。

青鸾使者腐化的残躯忽然从血瀑中钻出，脖颈处的桃木剑碎片叮当作响：“好父亲，好儿子…你们陆家的戏码比瑶池底的蛆虫还恶心！”她腐烂的指爪抓向陆昭后心，却被突然爆发的冰莲挡住。南宫璇的残音自莲心飘出：“阿鸾，你当真忘了西王母剥你仙骨时，是谁剖金丹为你续命？”

冰莲绽放的刹那，混元池水突然澄澈如镜。陆昭在镜中窥见千年前的瑶池仙宴——青鸾还是着翠羽霓裳的昆仑使者，正将偷来的金乌蛋塞进南宫璇袖中：“姐姐快走！西王母要用神鸟血脉滋养恶尸…”画面骤变，雷劫中的南宫璇浑身浴血，却将最后一道护体金光推向瑶池底的冰棺，棺中赫然是金丹破碎的青鸾。

“闭嘴！”青鸾使者的腐肉簌簌掉落，露出森森白骨，“你总是这般自以为是！当年若任我神魂俱灭，何至于被陆鸿老贼抽走情魄炼成阵眼？”她骨爪插入自己胸腔，扯出团缠绕黑气的金线砸向冰莲，“看看这是什么！你每世为他挡劫的情丝，都成了勒死他的绞索！”

陆昭的逆鳞突然迸裂，金红龙血溅上冰剑。剑身嗡鸣中，他看见南宫璇跪在昆仑禁地的模样——少女将桃木剑抵住心口，对虚空中的西王母恶尸立誓：“弟子愿永堕轮回，换他烛龙血脉苏醒…”每一世她剜心时的血珠，都化作混元池底的冰魄莲花。

“璇儿…你竟瞒了我三百劫…”陆昭的龙爪捏碎扑面而来的鬼面，剑锋突然调转向自己眉心，“父亲不是要孩儿的情魄？拿去便是！”冰剑贯入灵台的瞬间，北斗七星的光柱自他七窍喷涌，竟在罗盘上灼出焦黑裂痕。

陆鸿的星盘发出刺耳尖啸，九具冰棺应声炸裂。棺中轮回身的残魂化作锁链缠住玄武虚影，神兽龟甲上的星纹开始倒转。南宫璇的冰莲趁机没入陆昭心口，寒霜瞬间冻结他沸腾的龙血：“阿昭，玉虚地脉在玄武尾甲所指之处！”

池底突然地动山摇，寒玉台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陆昭拽住青鸾使者的骨爪跃入裂缝，身后传来陆鸿扭曲的嘶吼：“逆子！你以为毁去混元池就能…”余音被崩塌的青铜碎块淹没，腥臭的血水突然变得清冽——他们坠入的洞穴岩壁上，竟生满南宫璇本命法器上的冰魄晶簇。

青鸾使者挣开陆昭的手，骨指抚过壁上剑痕：“这是…瑶池禁剑术的痕迹？”她空洞的眼眶突然淌出黑血，腐烂的声带挤出嘶鸣，“南宫璇！你连死后都要算计我！”岩壁应声剥落，露出封存在冰层中的画面：十二岁的南宫璇盗取昆仑镜，镜中映出的未来竟是青鸾被炼成恶尸傀儡的模样。

陆昭的龙角忽然刺痛，烛龙血脉在冰魄照耀下沸腾。他徒手撕开前方冰墙，寒气中浮出条由往生河水凝成的阶梯：“这些冰晶里有璇姐姐的精血…”话音未落，青鸾突然暴起，骨爪刺向他后颈：“凭什么她总是先知先觉？凭什么我连恨都要活在她的布局里！”

冰阶在打斗中崩塌，两人坠入万丈深渊。陆昭的阵杵插入岩壁，溅起的火星照亮下方景象——无数青铜棺椁悬在半空，每具棺盖都刻着陆昭的生辰八字。青鸾撞碎其中一具棺木，腐化的身躯突然僵住：“这是…我的转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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