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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亚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
经过刚才的小小波折，他们身上都沾了血。
林恩嫌弃地看着衬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莉亚：“嗯嗯好的好的，洗手间在哪里？我一定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
她稍微有点奇怪。林恩主线里每天都灰扑扑的，只有她慧眼识剧，在灰扑扑的泥巴下面发现了一张美神的脸——歪楼了，林恩每天在贫民窟打滚的架势，看上去不像是个有洁癖的。
大概是家道中落前，专属于公爵的龟毛？？
莉亚胡思乱想着，跟着安静走上来的女仆出门洗漱。
但还是要郑重说明一下，她身上一点也不脏！人鱼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生物了！简直可以说是世界的宠儿，不仅能力出众，拥有能掌控水流，天生就是优秀的水系魔法师，而且每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身上没有半点瑕疵，还不会出汗。
在成为人鱼之后，她才震惊地反应过来。
真的有人连毛孔都没有。
唯一的缺点就是，人鱼都是好骗的恋爱脑。看着凶悍，实际上稍微哄哄就死心塌地，偏偏全身宝贝。在人类眼中，没有什么是比人鱼更加珍稀的食材/药材/衣料了。人类的魔法界刚跨入辉煌不过半个世纪，前半个世纪称霸海洋的霸主人鱼已经无影无踪，彻底成为了传说中的泡影。
也难怪国王会对着她这一条血统并不纯正的人鱼追杀。
莉亚不禁有些唏嘘。
好在她实力够强，哪怕被刮下了一圈肉，也好端端地站在了林恩面前。
公爵的女仆教养极好。哪怕莉亚突然凭空从林恩的书房里冒出来，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于好奇，脚步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带着莉亚进入了客房。
她恭敬地弯下腰：“大人，请更衣。”
莉亚欢快地脱下了自己的斗篷。
纯黑色的衣料坠地，露出一双洁白的臂膀。少女的身材修长，毫无瑕疵的胴体暴露于空气之中，皮肤细腻皎洁，如同刚被挤在蛋糕上的奶霜般细腻洁白。
女仆的呼吸微微一滞。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莉亚已经迫不及待钻入了浴缸。
身为一条鱼，她天生就喜欢水。恨不得天天泡在水里。客房的浴室深得她心。香薰散发着馥郁的玫瑰味，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金色的茶壶倾倒出温热的红茶，餐盘就放在浴缸旁边的小托上，伸手就能触及。
两辈子，她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做资本家的腐败。
怪不得大家都想要当有钱人，要是能天天过这种神仙快活的日子，谁甘心当社畜啊！
女仆轻柔地帮她按压头皮，莉亚昏昏欲睡，舒服得差点一睡不起。
呜呜呜，果然跟着我推有肉吃！
莉亚在脑海中狠狠脑补了三千字“公爵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忽然闻到一阵独特的香味，她瞬间清醒过来：“我推？”
林恩不知何时坐在了浴缸的边缘，掬起一捧水。花瓣自他的掌心缓缓落下。
“还满意吗？”
莉亚诡异地在脑海中尖叫了一瞬。
什么满意啊，应该是她邪魅一笑，歪着嘴问：“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身为人鱼，她对走光并不是很敏感。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几十年甚至一百多年前的同类被剖开晒干，和商品店里的风干鱼干一般，尸体毫无尊严地挂在拍卖会或者古董店的橱窗里。大概是潜在的基因使得她对自身的认同感一再降低，又或者是国王的围追截堵，她已经渐渐默认自己身为食物的身份。
俗话说得好，有见过爱上小面包的正常人吗？有见过对着小面包说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的人吗？
因为林恩不是正常人，所以莉亚倒是放心得很。大概就算她是小面包，林恩也不会迫不及待地把她吞入腹中，而是慢慢筹划，让她的美味发挥到最大作用。
这叫什么？这叫死得其所！
莉亚对林恩“可能会吃掉她”（存疑）这件事接受良好。
拜托，这可是我推哎！世界上有几个能被自推吃掉的同人女！（好吧，拔叔不算）
莉亚的长发像是海草一样在鱼缸中漂浮，几乎快把整缸水染成黑色的。她浅浅担心的走光问题根本无需烦恼，林恩只看到了一个直愣愣杵在浴缸中的人头，她的下巴下面黑色的水波涌动，像是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莉亚：“满意！有生之年我居然抱上我推的大腿了！我现在幸福得马上能哭出来！”
不知她说的哪句话戳中的林恩的笑点。
他的眼眸已经危险暗了下来。
公爵身上的制服精致干练，一尘不染，洁白的衣摆被沾上几滴碍眼的水珠，很快被厚重的布料吸了进去。林恩即将去接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金色的头发被鲜红色的丝带帮衬了一束。
他的后发续了浅浅的一个尾巴。
莉亚知道，在几年后，慢慢长长的头发会被他编成一整根麻花辫，看起来粗犷而不失美感。可此时的少年只有自小被熏陶出的高贵傲慢，丝毫不见她熟悉的在贫民窟中打滚的模样。
“哈。”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林恩发出短促的笑音，他双腿交叠，手里的匕首画了个圈，用刀鞘上的宝石抬起了莉亚的下巴，“幸福？哭出来？你认真的吗？”
起码林恩从来没有见过莉亚这种人（人鱼），就算变成了他的奴仆，被钉上了永生永世受他驱使的恶咒，也能一脸单纯而满足地说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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