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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那一瞬，我感觉自己仿佛正被不知名的东西撕扯着，五脏六腑、从头到脚，锥心之痛。
我被疼痛折磨，欲喊出声来，却发现没有一丝气力。
眼前模糊到刚能视物，见一人端坐于石凳上，手拿一卷书，气度不凡。
眼前之人通身气派华贵，身着金丝玄色锦衣，浑身散发着毫不遮掩的魔气，侧面看已然是一名十分俊美的魔君。
我正欲开口，此魔君却抢先一步：“姑娘醒了，可感觉不适？”
此人说话时，已放下手中书卷，正偏头看我，眉眼温和，端方有礼。我听到此人声，便觉春风拂面、晚风拂叶般轻柔低沉。
我口不能言，只能摇摇头。
此魔君见状，手指轻点，将一缕灵力注入我眉心：“现下姑娘可开口了。”
我本能开口道谢：“多谢魔君相助。”
“不必。”此魔君面带温和从容神色地简短回复。
“我们这是在何处？”我全身撕扯之痛并未停止，问出此话时我已有气无力。若不是此魔君气质非凡不似已死之人，我都怀疑自己已魂归九幽即将消散。
“虚妄城，彼岸边。”
竟是在此？
如今天下共分仙、魔、人三界，另有冥、妖两族各居其地。而虚妄城，正是这三界两族都不管之地。此城被一条流至三界的虚妄海环绕，故称作“虚妄城。”
我从前来过这虚妄城，乘舟行至彼岸界碑处，上岸直行便是虚妄城。
“是魔君救了我？”
“还未，姑娘元神已四分五裂，我恰好遇见，便稳住姑娘元神不至消散，”此人顿了顿道，“姑娘当前，应是将死却未死透。”
……
好一个还未死透。
我自仙界无涯一坠而下，存的是彻底脱离苦海之心。
却不曾想，是如今这幅动弹不得、痛不欲生、无力求死之态。
想起过往种种，我忍不住心头凄苦，闭眼落泪，不再言语。
此时，眼前魔君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可想不再痛苦？”
想，当然想。我此生最怕疼。
泪流不止，我开口道：“请魔君相助，无以为报。”
“还是可以报一报的，”魔君走近，伸手抚上我脸颊，“我有一法可救姑娘，只是姑娘此后便是我的人了，这便是报恩。”
我已疼得虚弱不堪，神智也算不上清醒，脑子囫囵想着，总比一直疼下去强：“好。”
听罢此言后，眼前魔君自手心注入灵力至我心海中，我感受着撕扯的意识被慢慢安抚至平静，而后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虚妄城已由昼至夜。
微风习习，夜幕低垂，星光璀璨，四周宁静，我竟有一丝安宁之感。
“魔君？”我环顾四周，未见那位救了我的魔君。
聚气凝神，却见心海中已无一丝灵力。我成了一个凡人？
低头一看，还是一个不着片缕，盖着一件魔君衣袍的凡人。
“姑娘莫动，你元神刚聚，虚弱得很。”那魔君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低沉轻缓的声音传入我耳边，我莫名有些战栗。
“多谢魔君相救。”我刚想说无以为报，却想起救我之前，此魔君说我已是他的人，“魔君放心，吾名惜音，是重诺之人，以后便唯魔君马首是瞻，为魔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身后魔君轻笑：“姑娘不必如此。你日后好生修炼，以你至阴之体，与我双修，助我突破修为即可，万不用肝脑涂地。”
什么？我听闻后浑身一怔，双修？
何至于此。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身后魔君再次开口，语气彬彬有礼：“姑娘可是不愿？”
如今三界太平，仙魔关系并不紧张，仙魔结为道侣、双修之事并不罕见。这位魔君气度不凡，竟也有意行双修之法。
不愿吗？我有何不愿。
过往活得凄惨，换个活法不好嘛。凡人一生短暂，无甚好不愿的。
“魔君多虑，没有不愿。”我缓缓开口道，“只是不知魔君若习双修之法，尊夫人是否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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