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昆吾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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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凝神于丹田..."灰衣人金属摩擦般的嗓音在黑暗中炸响，"若我半刻未归，按此图示封住三处死穴。"他反手抛来的羊皮在林秋寒掌心洇开温热，密密麻麻的穴位图示与二十年前剑谱注释的批注完全重合，就连"剑气通幽"四字批注的运笔走势都如出一辙。

林秋寒触到密文残留的温度，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双生之术需以精血为引"。洞壁剑痕突然泛起幽蓝磷火，照亮灰衣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那竟是药王谷叛徒石万嗔的标记，而石万嗔正是十三年前胡一刀中毒案的主谋。灰衣人掌心浮现青色药雾，将灼痕遮蔽成流转符文："陆九渊的孪生兄弟陆九幽，此刻正戴着他的面具，在城主府宴请各路英豪。"

林秋寒的指尖几乎要掐破羊皮卷轴，七岁那年的记忆如毒蛇般窜入脑海——藏书阁的青铜烛台在师父手中摇晃，他踮脚偷看那卷批注潦草的《青囊剑谱》，师父枯槁的手指突然重重戳在"以毒攻毒"四字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湿了案头白玉兰。

"沈兄这手'枯木逢春散'..."师父的咳嗽声混着窗外骤雨，林秋寒记得自己那时嗅到奇异的甜腥气，像是腐烂的梨花混着铁锈味。师父的灰袍袖口扫过落款处，一滴未干的墨迹恰好晕染在"陆九渊"三字上，却被纷扬的玉兰花遮得严严实实。此刻怀中的羊皮突然泛起药香，竟与当年师父袖中滑落的药渣气息如出一辙。

洞壁剑痕突然泛起幽蓝磷火，照亮灰衣人后颈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林秋寒瞳孔骤缩：那纹身的走向竟与剑谱边角的朱砂批注笔锋暗合。暴雨裹挟着玉兰花瓣拍打洞壁，恍惚间又见师父临终前将半块玉佩塞入他怀中，玉佩缺口处渗出的药汁，正与羊皮卷轴上晕开的墨迹泛着相同的幽蓝。

他以指代剑顺着刻痕游走，浑然忘却掌心灼痛。这式剑法讲究"以意御剑，剑随身走"，剑锋所指处，竟引得洞壁磷火自行勾勒出沈师叔的侧脸——那个总爱在月下舞剑吟诗的谪仙人，临终前分明说过此招随葬身火海，怎会在此处重现？

洞内剑气忽而如春水初生，忽而如秋叶凋零，林秋寒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剑招不在形似，在神韵相通"。当年沈师叔为护他撤退，以"归去来兮"引动天雷灭敌，剑气裹挟着未尽的诗意在火海中凝成残影，而此刻石壁上的剑痕，竟与师父书房中那幅《归去来兮辞》的墨迹流转轨迹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