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老师叫走几个班委去领书，前脚一走，班上立刻炸开。

“你的名字不会是故意模仿言曦改的吧？”有人大声质问，言语中带着不屑。

更有人不满地对沈言曦说：“你爷爷真奇怪，为什么要安排她们这种人跟你同班？”

胆小如李姚都忍不住要出声反驳，被沈与茜拉住。

这群人大多透着清澈的愚蠢，较真地算，沈与茜年长他们将近半百，想多做计较都不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能说什么，只能微笑回一句：“哦，‘哪种人’，你说说。”

同学大概没想到沈与茜敢这么理直气壮，一时哑然。

“小地方来的差生？一身穷酸？”沈与茜笑里夹杂着那么一丁点逗弄的意味。

几个带头的人纷纷移开视线，神色高傲自大。

“‘沈与茜’这个名字我出生前就取了，因为我妈妈姓息，生生不息的息。出生那年爸妈刚好看了《茜茜公主》这部电影，所以用了同音的“茜”给我取名。”

沈与茜的和气更显得那几个嘴碎的人素质堪忧，她一一看过每人，再说：“不过如果你们记性不好，怕叫混了，也可以叫我小柳，柳树的柳。”

几人抿抿嘴，眼不抬，依旧嘴碎，嘀咕着：“乡下地方装什么文化人。”

“还好吧，哪里装文化人，我的话很难懂吗？”沈与茜笑笑，“你们也别紧张，放松就好，像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的穷酸差生，成绩肯定追不上你们。”

这话一出，那几人仿佛挨了一记闷拳，互相看了看。

“谁在意你……”有人想继续反驳，但廊道里老师和班委的身影已经走近。

“好心”的沈言曦赶紧解围：“你们不要再乱讲了，爷爷希望我能在班上多照顾两个妹妹的。”

沈言曦讲完，有人更为她抱不平了，厌恶沈与茜和李姚的目光越发加重了。

老师进了门，班上瞬间静下。

开学报道这天没有课，发了课本后大家被安排去打扫卫生，两组扫教室和廊道，两组和隔壁班的人一起扫体育馆。

沈与茜和李姚分到扫体育馆那组。她俩跟在人群最后，走出教室，路过班级里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有一刻，沈与茜情不自禁地露出羡慕。年轻，真好。

抬手挡在额前遮光，沈与茜看向教学楼外。三楼的视角如此的好，目及之处没什么高楼，街道仿佛被覆盖了一层旧色，车辆不多，商铺的门头招牌还没经过整齐划一的城建改造，错落零散。

被李姚拉着下楼梯，沈与茜慢慢收回神，忍不住地嘟哝出声：“真好。”

“什么真好？”李姚说，“学校吗？学校大好多，是挺不错的，可是……不都说城里人素质更高吗？我觉得……他们比鞋厂的人还难相处？”

“我们是来上学的，相处不来不硬处，我们自己玩儿。”沈与茜说着，视线已经在前面队伍里找眼熟的人。

刚巧有同学回头看她俩，不耐烦地挥手喊：“磨磨蹭蹭干嘛呢，打算偷跑不干活啊！”

沈与茜立马锁定到那人身上，快步走近时，一边跟李姚说：“他可以处。”

李姚懵懵的，没听明白。进了体育馆，有个戴眼镜个头小小的女同学在前面分配活儿，有的提桶去接水，有的擦玻璃，有的扫地，分到沈与茜和李姚，她说：“你俩跟我去擦排球。”

“她也可以处。”沈与茜低声对李姚说。

回忆了一下，高中校园生活里，好像只对这两人有印象了，汪骞和章诺禾。

“不服，”有男生提出异议，“怎么不你去提水，我擦排球，这么大太阳谁乐意……”

抗议的人还没讲完话，就让汪骞拎起衣领拉走。汪骞人高马大，跟拎小鸡似的，一边骂骂咧咧：“一点小事叽叽歪歪，再磨蹭下去天黑了都。”

汪骞人高马大，讲话口气粗重，转头吼另一头：“六班的！还打什么球，你们谁去提水！”

体育馆空置有段时间了，汪骞的声音一下回荡起来，吵得很。六班早来一步，几个男生打篮球不肯停下，汪骞不乐意，又吼：“回头看我把你们一个个弄死在篮球场上，赵皆，你走不走，还打是不是！”

沈与茜本来已经跟着走进储物室，听到耳熟的名字，以为只是同音，可转头望去第一眼，直接锁定那边进了球正手舞足蹈的人

熟悉的面孔下是陌生的神采。

不该啊？没听赵皆提过他们高中同校？更没见过赵皆如此鲜活明亮，沈与茜以前一直坚信自己的这个保镖从出生开始就是冷面寡言。

要不是汪骞催促着又喊了两声“赵皆”，沈与茜都不太敢确定。她还在疑惑，被李姚打断了思绪。

“认识的人？”李姚看了看沈与茜的神色，感到奇怪。

沈与茜摇头，过去跟章诺禾抬一筐排球。大家都赶着在中午之间清扫完卫生，下午不用来学校，三三两两结伴，聊着暑期趣事一边麻利的打扫。

储物室这边，章诺禾有一句没一句介绍班上的情况，倒不是热心，只是身上带着很重的使命感，毕竟是班长。

她说：“我们五班常年稳居年级倒数，学习方面无需有压力，再次也不差你们两个，至于生活作风方面，你俩谨记，别惹沈言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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