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缘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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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擎说起自己师父，目中现出感念之色。

“那时昏昏沉沉间，只觉师父一如当年，在云雾中走来......”

“最初他一时说了什么，也都记不得了，我除了哭诉别来之情，只知跪倒在地，呆望着他......师父却依旧淡然，微笑着问了我三个问题......”

“那时他说，“徒儿辛苦经营这些年，可曾觉得光宗耀祖，于国有功，又可曾后悔当初的选择？”，我那时想了想道：“弟子兢兢业业，早忘了光耀门楣之事，于国若能略尽绵力，心知足矣，有悔亦无悔！””

姬玄与明静云听了，若有所思。

却听欧阳擎又回忆道：

“我师父听了，叹道：“尚算不错，已达舍我之身，忘我之欲，无我之境！”，随后又问道：“悔何事，又不悔何事？”“

“我那时只是随口答道：“悔自己未能如师父所言，全身心修道，多年来常恼恨自己能力不足，未能将师父“众生平等，天下大安”的心愿达成！却也不悔自己所做之事，所选之路！””

姬玄听了暗暗点头，心想欧阳大哥为了实现师父心中所愿，确是志坚不移，可敬可佩。

“我师父听了只是微笑点了点头，口中道：“快啦！快啦！””

“随即他手中拂尘一摆，转身背对着我，踏步走远又问道：“若是为了你心中的邦国仁义，要你做出取舍，手染鲜血，杀有限之敌，救万千之民，你怎么选？””

“我那时答道：“杀一人，救二人，徒儿可为！杀万人，救一万零一人，徒儿仍可为！””

“我师父听了道：“如此也好！尚算明悟......””

“我当时本以为师父会责备与我，可是他老人家的身影却缓缓走远，渐渐消失......”

“最后只传来他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声音：“徒儿！记住......不是为救而杀，一人也好，万人也好，只要你选择了多出的那一个，就对了......””

姬玄与明静云听了，似是懂了，又似未懂......

良久，欧阳擎才又道：

“后来直到我醒来，仔细回想师父留下的话，终是有所领悟......其实师父所说，只是让我坚持追求心之所想，自己认为对的就好，放下疑虑，抛开顾忌......”

“其实只要选择多的一方，哪怕只多万中之一，那就是正确之路了！只要选对了，就不要疑惑......”

“也是在说我冲击筑基时的各种纷杂心绪，都要放下，只要一心想着要突破修为，不再顾虑自己到底是神识欠缺火候，还是识海未能完善......”

说到此，姬玄与明静云方才领悟。

欧阳擎笑道：

“所以这最后一件事，就是我会取道齐云，杀赴青州，到时我们相见，定要并肩而战，杀他个痛快！”

姬玄与明静云也点头称是，暗下决定，坚定此战之心......

欧阳擎则目光深邃，信心十足的道：

“明师侄与姬兄弟等我这几日略作安排，定也要让我们的“传影之阵”在这一战中也发挥最大效用，不但要胜，且要终定此战！”

直至将近辰时末，欧阳擎才息了传影法阵，身影消失。

姬玄与明静云说不几句，见她要去打坐修炼，便独自进到破旧阁楼里，坐倒在寒潭边，闭目沉思。

此时青龙灵不再身边，脑中光球内尺许黑龙也仿似沉睡般，除了无意识的控制识海内四条龙身旋转，再无动静。

姬玄识海中的神魂也缓缓闭上双眼，仿似渐渐沉睡。

姬玄此刻心中迷惘，有些怅然若失，不知自己怎么了......

以前与欧阳擎聊的畅快时，几天几夜不合眼，毫无疲态，那时自己修为还只是练气六七层的样子......

如今修为虽高，但是几个时辰的集中意念，竟然会感到疲惫，且还是前日刚刚睡了一整夜后，按理说不该如此......

自己是病了么？

但是身体似乎并无异常......

各种所学法术也都一如既往......

虽然此刻识海内少了金色宝塔，再无法拉动龙角之弓，可是其他事并无差别......

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一时又想不起，仿似忘记了极重要之事一般......

思索良久，毫无结果，直至不知不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宝瓶来到他身边，姬玄依然沉睡。

当姬玄睁眼时，韩宝瓶斜倚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石头上，一双美目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姬玄眼中含笑，轻声道：

“瓶儿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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